第九章 压惊（一）

珂给我打电话：“喂！林哥，今天晚上到我店子来吃饭，老杨和我商量的，给两个小娃娃压惊。另外，也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大约在六点半到。”我答应珂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我来到渝州火锅店时，夜色已开始降临，火锅店里已是座无虚席了，而且还有一些没有找到座位的食客在门外候着。从外表看，渝州火锅店体现的是一座吊脚楼风格。吱吱呀呀的楼梯，朴实无华的青瓦屋顶，简易的木质门窗，以及屋檐下悬挂的串串红辣椒，令人顿生老牌、正宗的感觉。上得楼来，店老板—珂，春风满面的与两个迎宾小姐趋前迎接，连声欢迎：“贵客来了，请里面坐！”然后凑近我的耳朵：“他们都到了，在九龙雅间，你先去，我等会过来。”顺着珂指示的方向，我边走边看。感觉真应了那句老话“简约而不简单”。大至整体布局，小至饰物的摆放，无不凝聚经营者的良苦用心。从喧哗的人声、阵阵的火锅香中穿过，来到九龙雅间，推门一看，杨秀清、王旎、李成龙正在席间闲聊。见我进来，动作敏捷的王旎“唰”的一下跳起来，接包、让座、倒茶几个动作一气呵成，嘴还没闲着：“林叔，对不起，没有在大门恭候！我妈说人多，把我赶进来了，你喝水，注意有点烫哟！油碟自己打还是我给你打？林叔，昨天那个鬼，嚇死个人哟！我的空间你看了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伸手拦住王旎：“谢谢，谢谢，空间看了。我自己来，这么一个大美女给我服务，当不起，当不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林叔，你坐下让她侍候，她大小是个二老板噻，该侍候我们这些上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说话，小娃娃别插嘴！没说见到林叔进来，赶快迎接呀，还稳稳的坐起，啥都要老姐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想起身迎接，你自己动作太快了，啥都做完了，我只好呆坐了噻。”李成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，好了。”杨秀清话“龙龙给林叔把酒倒起，然后我们议一议你们遇到的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旎坐下，犹犹豫豫的说：“这事也没啥吧？一个破宅子，我们不过就是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啊，我们不过就是看看是不是要找的那幢老宅。”李成龙也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杨秀清从房梁上收回目光，转向我：“你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宅有蹊跷。”我坦陈自己的看法“另外，还有人和我们一样，也在关心这老宅，目的目前还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鬼是怎么回事呢？”王旎女孩子的心性，把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那“鬼”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故弄玄虚而已。”杨秀清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故弄玄虚！哪有什么鬼，吓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目的就是吓走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秀清手指叩叩桌子，说：“我看这样，为防不测，最近我们都不要去那老宅了，如果非去不可，一定要我们大家一起去。”杨秀清看看两个年轻人“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旎、李成龙点头：“好，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杨秀清和我都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，开始闲聊，开始认认真真烫火锅。王旎吃了几口，感觉气氛有些沉闷，说：“龙龙，给我们讲一个搞笑的段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龙龙说：“我没有段子啊，要不然，杨叔和林叔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着杨秀清，说：“老杨先讲，然后我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秀清说：“好吧，讲一个。不过不是什么段子，是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下面就是杨秀清讲的亲身经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件事生在市里的浮图关公园，时间是在93年。那一年的儿童节，按惯例，我和妻子都请了假，带儿子出去好好玩一玩。听别人讲浮图关公园比较好玩，于是就决定去那里。那天天气很好，天空瓦蓝瓦蓝的。当我们下了车，就见通往浮图关的道上，三三两两的家长带着孩子往前走。进了公园，妻子一看时间都近中午了，就找了块草地，铺上塑料布，拿出买好的食品，一家人就席地而坐，开始进餐。在我们旁边，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娃娃，也在那里吃东西。那娃娃长得虎头虎脑的，很逗人喜欢。就在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，儿子看见一个熟悉的同学，就高兴地和同学玩去了。相邻的母子俩吃完后，那娃娃非要他妈妈和他玩藏猫猫，做妈妈的只好收拾好东西，就陪娃娃去藏猫猫了。母子俩藏猫猫的地方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一个平坝里，平坝呈长方形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长方形的花台，靠近我们坐的地方有三丛灌木，这个平坝靠中间的位置有一级台阶，稍微有点高，大人可以跨下来，而小娃娃就只有跳下来了。刚才我儿子和他同学就在那里跳上跳下的，现在又不知在哪里去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，妻子织着毛衣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。那边，年轻的妈妈带着娃娃正玩得高兴，不时传来那男娃娃“找到了、找到了”的欢快笑声。我斜倚在草地上，望着这对欢乐的母子。这一次，是男娃娃找妈妈，娃娃跪伏在花台边，两手捂住眼睛，嘴里还在一二三四的数着数。做妈妈的轻手轻脚的往我们这边跑过来，躲在靠右边的灌木丛后面，当娃娃数到十后，就放下双手，开始寻找妈妈。我饶有兴趣注视着他们，娃娃找了两个花台后，就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，当他走到那级台阶处，停下了脚步，妈妈此时正从灌木丛的缝隙里观望着儿子。男娃娃在台阶边缘双脚并拢，双手往后一摆，就在他跳下的那一刹那间，妻子拉拉我的手，让我看她给儿子织的毛衣，我还没来得及从妻子那边转过头来，就听见那年轻的妈妈惊慌地喊叫：“儿子、儿子，你到哪去了？你到哪去了？”我转过头，就见那位妈妈已从灌木丛后冲了出来，一边向台阶处跑，一边喊着儿子。而在台阶那里，已没了男娃娃的身影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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